Archive for 小葡睁大眼睛看世界『囧』

无法追忆的似水年华

命运,尤其是悲剧,总让我自以为充满了悲悯的情绪。

比如曹禺。年纪轻轻就写出惊世之作。还是逃不掉6、70年代的被损害、被侮辱。在他后来的所谓艺术生命中,并没有再留下佳作,我想这再理所当然不过了,因为现世不够有文学萌芽的温暖土壤。可身在其中的人,大概会感到痛苦吧。感慨才华容易流逝,感慨从辉煌跌入什么都不是的处境和感慨连追忆都没有办法的似水年华。

也不是没有乐观和倔强的人。比如黄永玉老先生,就会给曹禺写长长的信,批评他,又鼓励他。黄正在连载的《无愁河上的浪荡汉子》,充满了这个世纪没有的乐趣和平和。可惜我自己并没有充满这个世纪没有的乐趣和平和,所以我只看了一次的连载,着实被惊艳了一把以后就再也看不进去。

我想大概是因为对事实的认知并不够,我还是对20世纪的2、30年代充满了好感。那个时候有多少现在提起来还响当当的人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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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在五道口地摊扫货的时候,男人们在谈论着什么

五道口地摊品种丰富,紧跟潮流,价格合理,颜色鲜艳,交通方便,是我的大爱。从这头走到那头,光是看看各种新鲜的玩意儿,嘴角都要不由自主往上翘。

跟博士及一干人吃饭,一色的雄性,饭桌上居然大谈是非八卦,我大惊,原来男人们也是会谈论这种玩意儿的。本以为国家大事、军事战略、足球篮球历史文化才是这些人永恒的话题,转头来卸下包袱,轻松温和的家长里短也是这些人整天谈论的事情,觉得八卦和好笑的同时也莫名其妙有了一丝温情脉脉的错觉。

闺蜜擅长观察人,形容人,被我称之为“刻薄”。然而即便是刻薄,伊也是站在某一个高度谈论着有些共性的事情,加之我们两人都有些诡异的喜感,常常在一片惨淡里面找到一个笑点,呲牙裂嘴身体语言,小嘴biabiabia厉害得不得了,又好笑得不得了。

博士则在打电话的时候突然对我插播,楼下的猫生了三只小猫,大猫带队带着三只小猫正在巡逻呢。自以为很大男子的博士在谈论着这件事情的时候更接近一个眼神纯净的大孩子。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大概就是这些琐碎的温情联系起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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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蝴蝶

《上学记》里面说,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你隐隐约约对未来有希望,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但是觉得以后会越来越好。

我很喜欢我的老板,除了工作思路超级清晰以外,对所有员工都热情洋溢,关键是他的表情和行为总是告诉大家,他乐在其中,在整个上班吃饭睡觉上下班途中。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就是dedicated。

我也曾经有一段时间处于蒙昧的幸福状态,自由而独立的感觉简直满天飞。周身还有一种投身未知的热血气息。

而现在我不用对着镜子,也可以看到一个自怨自艾、心里经常攀比、刻薄还多疑的女人,关键是,她还不停的进行自我否定和他人否定。

我喜欢的boss在饭桌上谈论很多,贸易顺差、高房价、人的贪欲,以及这个世界尚且没有脱节。我喜欢听理性的对话,比无意义的抱怨房价太高有意义多了。那些很有思考能力且可以用随和的眼神看世界的人,是我最最喜欢的。我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做到这一点呢。偶尔在地铁出来的时候又会觉得苍生庸庸碌碌,看问题骨子里都是悲观的。

这个世界有很多美好的食物,也有很多卡路里。迷上了一只蝴蝶儿,到头来是不是迷上了自己而已。想批判的东西太多,都不知道从何批判开始了。当感觉到被人喜欢的时候,还要过度敏感的保持距离。

我开始歌颂过去的时光。把他们神化,放在一个廉价的相框里面膜拜,并作为标尺来要求自己。

Boss说,这个社会的问题是人的贪欲。我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停止这种无聊的思考,多搞一点建设性的劳动,好让自己好好做点事业出来。可我太贪心了,我还想向往文化,那个过去的位置还保留着快速前进的惯性,拖着我沉重不堪的所有欲念前行。

那一只蝴蝶儿,就在光影中一沉一浮,煞是好看,又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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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整体感觉,就是看了一出悬念埋在最后的英剧,过程有些让人不耐烦,结局每个人都打破了原先你赋予他们的角色感。和戏不一样的是,真实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发现自个儿成了猴子。
以前对各种事情都拥有一点点的求知欲,比如去翻看new york times上面就不停地说中国如何如何corruption。当你自己看到这一点的时候,那感觉和别人告诉你是完全不同的。说什么医疗体制问题教育问题这问题那问题,真正的问题不是没人知道,而是没人可以在短时间解决问题。可是,我想这么多干什么,我难道以为自己是“公共知识分子”?
当我以为我自己拥有开放心态的时候,我逐渐发现我是一个不能承受没有结果的白痴,紧紧抱着自己最为鄙视的价值观,还苦心营造一种被社会强加的凄惨感。当我以为自己早就丢弃了那些看不清问题的人才会拥有的道德感,我发现这玩意儿令我有些隐隐作痛。我有一段时间过得及其张扬和开心,接受了好多美剧里面的观念,可张楚先生早就认清了,他说——现在这些喜欢摇滚的青年,都是想要西化。
人生如戏咧,你以为你看戏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只猴子了。杨森先生说,你们国家的教育绝对是有问题的,这点他说的没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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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人

杨森先生于这个城市,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异乡人。即使他一直在走,也不理解为什么别人总是问他想家不想。
我本来也是异乡人,只是我这份异乡人的气质在杨森先生强大的光辉下被掩盖了。我偏偏又世故又精明,那份可以装作忧郁装作思绪的异乡人气质更是荡然无存。毕竟,杨森先生住在大好的地球另一端,有房子有女友有工作有朋友有party。有一日,一股突然冒上来的疑问让杨森先生起身放开风情万种的女子,卖掉房子,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当一个自己浑然不觉的异乡人。
我是谁,我活在这个世上为了什么?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偷笑。物质世界充裕的人醒世总是很晚么,或者他们太笨。又或者我不应该这么刻薄,我应该理解杨森先生想得头疼欲裂整夜失眠的问题,我应该给他看老子看庄子有什么看什么让他永远消化不了的哲学塞满一肚子,从此对这世上的疑问变成消化不良的纠结。
夜晚从公交车看出去,整个城市在灯光的掩饰下美起来,一串串路名昭示着城市过往的岁月。杨森先生不懂的,可不妨碍他高兴得手舞足蹈,此刻异乡人应有的气质烟消云散,怎么看都难以符合爱情小说看得太多的女子心目中举手投足应有的仪态。
其实中国人的处世哲学“得过且过”,看看那些在树荫下长凳就可以熟睡的人们。要填平你的疑问,还是不要把你喂饱的好,这样你的心思就会在怎么寻找食物上了。杨森先生算是一个对不同的文化有敞开的胸怀和接受的心态的异乡人了,即便如此,他还是一遍又一遍的质疑司机为什么冲着行人按喇叭。我对western world稀里糊涂的向往被杨森先生弄碎了一块儿。
我说我们大多数人并不明白为什么活着,还不是好端端过了一辈子,也许你在死去之前的那一刻会顿悟吧。人类只是一种终究会没有掉的东西,就算是长存,那又如何?整个世界没有价值观,小孩子们被加上沉重的束缚,楼市持续泡沫,买的股票从来没涨过,这一切都是虚无,活的就是赤果果的寂寞呀。杨森先生拒绝听信我的谗言,他总觉得这太容易了,他不能让自己这样相信这个逻辑。
我暗地里,偷偷在心里嘲笑杨森先生,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适时赞赏了一下杨森先生敢于尝试的open心态。
好在有短短的救赎。此刻一盘麻婆豆腐被端上桌来,杨森先生闭嘴人生并饕餮豆腐,这盘豆腐此刻承载了杨森先生对中国所有的情。他说,他们没有吃过麻婆豆腐怎么敢说来过中国!!!我笑而不答,装淑女。并且我一贯具有听人说话走神的不良行为。心里偷偷想着,什么时候把碎花被套拿出来盖上厚厚的被子睡觉。
人生他妈的太过容易。杨森先生漫步在阿伊爪哇国的街道,咦,找到一份工作,过一条街,咦,找到了一个女友,再转过街角的咖啡店,咦,住处也找到了。杨森先生于是就到北京来了,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逻辑关系。
语言不通,唔,但是最终也没有学会。杨森先生和这里的人颇有距离感,每每感到孤独就很可能给我打电话。第一次共进晚餐时我为了装文青说到了猜火车,并信口念出big fucking television。此时杨森先生惊诧了,于是空气上方出现了伪西方文化爱好者可以制造出来的火花。虽然转瞬即逝,但要让两个人互相以为有共通点,还是容易的,这个实例告诉我们以上诸多结论。
我想其实我也迷茫,可我正经八百没有跟人严肃的讨论过迷茫的问题,后来我发现我不觉得那是一个问题,很多时候加一点喜感进去疑问就黯淡了,比如“只有猪肉卷是永恒的”。我爱这只猫。
略去种种,后来杨森先生离开了,我还呆在此地,弥漫在空气中的是残存着的异乡人的别扭的气息。我想这个世界挺疯狂了,我租了一间有big fucking television的房间并乐在其中。有时候我觉得我挺清晰的,杨森先生走呀走,因为他的内心有足够的痛苦和纠结,驱使他去寻找一个答案。而我只是偶尔走呀走,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并不在乎任何结果,人生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过程。
因为工作关系,暂时跑去了另外一个城市,迁移给人带来最大的冲击就是——让你看看别人是用着多么不同的生活方式生活着,你得打心眼儿佩服他人的生存之道。我不知道杨森先生是不是这么想,但是我也懒得跟他探讨了。在夜晚还热闹非凡的小城市,在一个又一个燃面、口蘑面、龙凤面和绿豆汤的小摊子面前,别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我则成了彻底的异乡人。
这个世界多么疯狂,这句话是个借口,借以原谅自我的错误,借以安慰自我的迷茫。作为异乡人,我本人是不在乎的。
诸位看客如果还能看到此处,是喜欢杨森先生呢,还是腹诽或者讨厌或者漠然?
反正杨森先生走了以后,我开始考虑我要不要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是我终究还是没有去想。
有人说一段时间只能集中精力干一件事情,我想那我就好好工作吧,我对其有着难得的热爱。
就是这么一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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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地震过去已经一个多月。亡者之灵在上,生者之痛在下,好多伤心与绝望的话说出口也变成了毫无用处的絮絮叨叨,心理常常跌落入看不见的深渊,不如用有理有据的分析来面对。地震后,绵阳市发生了些什么?本文所写到的情况都是有自认为可信的依据的。

新闻——绵阳市市委书记:后悔当初死亡人数报少了。

记者:绵阳市将以何种思路展开长期的灾后重建?

谭:我现在最怕的是老百姓产生依赖思想,躺在受灾的温床上比地震更可怕。

对应这句话,让我想到昨晚被告知的绵阳市现状。人抱怨说:地震刚刚发生的时候,堰塞湖情况危急的时候,完全看不见城市里政府的影子,老百姓都很乖的“自救”,自己照顾自己。而现在一切慢慢过去。很多房屋成为危房,绵阳市市政府则派人整天拿着大喇叭强制拆除帐篷。敢问,什么是“温床”?无家可归后帐篷就是“温床”?那么,不让老百姓躺在受灾的温床上,就是要让他们露宿在外衣不蔽体?

记者:对绵阳的发展速度乐观吗?

谭:绵阳的发展速度暂不调整,7-8月份将开始恢复增长,3-5年后的发展形势将更乐观。

绵阳市在灾后召开的第一次会议,并不是谈如何重建,如何安置百姓,而是绵阳会客厅的继续建设。何为绵阳会客厅?乃绵阳市三江大坝周边,由市政府倡导修起来的一坨工程。至于是神马玩意儿,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绵阳市曾经最富有的一个区已经富裕不再了。

记者:我从北川了解到,回去的很多灾民挤在擂鼓镇一块小地方,当地政府反映安置不下。

谭:确实有一些人不理解,他们对我破口大骂,乱骂。

灾后重建缺的不是资金,缺的是主体精神,怕人民群众觉得灾后重建的事情就是国家的事。说个实话,地震又不是哪个人决策失误。要教育人民,灾后重建的主体还是人民。

这么说来,政府在灾后重建除了“教育人民”,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讲一个真实的故事,是我父亲朋友的遗孀,北川人,在地震中失去丈夫和女儿。地震发生后,失去了亲人和稳定的居住条件,只能在情况紧急下拿了一些厚衣服赶往绵阳。等到形势稍微好些,回家去想把财物拿出来,才发现家已经被偷得空空如也。人性之恶我不想谈到,你也可以说才地震那几天救人要紧这方面没有管好。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该怎么教育好人民?

记者:你这段时间哭过吗?

谭:哭过,经常哭。特别是总理那天到九洲体育馆看望孩子,我跟着总理,看到他对孩子的那种深情,我就哭了。

总理就和父亲一样,看到总理仿佛看到了父亲,有了依靠了。

最后来一段轻松一点的。哭过,经常哭,那为啥还被人称为“谭笑笑”?总理刚来的时候你为啥笑得很开心,真的是因为“茄子”呀?

还有些受灾前几天的事情,比如对北川的救援其实不够及时,这在上面那篇文章中可以看出端倪。也比如据说绵阳市市委大厅已经开始装修,也比如救灾帐篷某些用途种种种种。很多人都觉得这次大灾救援很及时,表现出了高度的团结和凝聚力。这点我当然不敢质疑,但是很多时候,这种所谓的凝聚力都不过是一种有意无意的扯淡,它可能会让你“忘记”关注真相。

早在地震刚刚发生不久,某只草就跟我说ta关心的是“地震后的社会问题”,并且一直执着于从历史中寻找答案。我是个历史盲,并且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地震带和余震的科学问题……现在不得不佩服草同学的眼光和洞察力。当地震从人们视野中淡去,那些受灾的人,恐怕会陷入更大的绝望。绝望之后要么变得消极,要么变得极其愤怒。

对于一个不认识的人,你自然很难怀疑他的人品。但作为父母官,作为地方官员,庸人这样层次的人实在不适合这个职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需要更多的眼光和决策,更不该让某些人仍在其职。算是有点明白有种说法了,领导人该更多让那些历史之类专业出身的人来担当,而不是简历上只有一连串的党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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