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迷雾——老成都(1)
正在读一本《文化人视野中的老成都》。里面有两句很有意思的话,一是传说竹林小餐桌上写有这样的话:“鸡汤放酱油,自己吃亏!倘要滋味好,请用盐巴!”,说成都人对饮食的独特领悟。一是“此墙上,禁招贴,飞飞儿,贴即扯”,说成都人喜欢掉文,这样一掉怪幽默的。(至于这幽默是褒是贬,各人想咯!)
我的家离成都极近,又因为成都有一些亲戚,小时候特别喜欢过去。成都街道凌乱的布局和让人难以抵挡的小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稍长大一些后,又对成都比家乡品种更全价格更低廉的服饰产生了向往。这阶段的记忆照例有春熙路改造之前鲜美异常的龙抄手,以及红艳动人的钟水饺。再后来到了北京,发现成都已经成为一种品牌或者符号而存在,众多“悠闲”“闲适”的评价让在快节奏中心力交瘁的人感到心驰神往。我却在此时再去成都,发现记忆中的美好已经不复存在。
偶尔在图书馆翻到这套几乎崭新的“老成都”系列,挑选了手上这本。用了一堂科学社会主义课读了其中好几篇,不得不认为这是本很好的书。老成都在我心中存在的诱惑和吸引力并没有消失,而这本书除了让我再次审视成都独特的魅力外,并没有刻意营造一种诗意化、符号化的氛围。 似乎成都本来是什么个样,编者极力还其本来面貌。虽然时间的跨度太大,在我面前只是出现了一个零散的而非完整的成都,但完全不同角度的描绘,仍让我觉得这是个率真的、立体的城市。
按我一贯的爱好,从车輻先生的《成都花会灯会中的小吃》入手(这位先生是谁?),立刻产生了一种流口水意犹未尽还需喷鼻血的感觉。且直接摘录几句:“面食类具有完全地方特色的是甜水面,名列前茅,其次红油素面、碎绍面、担担面,还有一种豆花馓子面,外加酥黄豆、大头菜颗子。老早是从嘉定(乐山)传来,因它调料别致,很快就在成都传开了,成都人给它加了工,在加点油酥花生,洒点竹筒筒里的花椒面,起到画龙点睛之妙···” 仅对面食的描述,已经让人欲罢不能,也难怪成都号称全国小吃第一城。而作者提及,这些小食大已消失,不能不让人感到万分遗憾。
说到这里,想扯两句题外话。那就是一些传统的小吃正在慢慢消失,这似乎是商业化下一个无奈的被迫的选择。我的家乡绵阳的大街上,至今还有两处小吃我特别愿意提及。一个是市中心马家巷巷子口的锅巴凉粉,里面做的凉面凉粉简直不摆了,油茶也是我吃到的最好的。凉面的调味,红油的香度,大头菜颗粒和炸的花生放上去,花椒面薄薄的一层,最上面的一层葱花,吃过之后很难释怀。另一家则不用过多笔墨粉饰了,是老字号的开元米粉。米粉在当地是当作早餐吃的,而开元米粉每天早上都排起长队,还有人不惜开车前往,就为了1元钱一两的红油米粉。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上述两种小吃尚风靡全城,而连锁的、资本雄厚的饮食业似乎是一种趋势。换个角度想,这样的饮食是小本生意,做这生意的人起早贪黑,也没法多赚钱,生活苦累。但我还是要唱着挽歌,纪念那些被连锁化饮食挤垮的小食们。他们也许会生存出来,以一种特有的强化的传统面貌出现,而实际上,那些小摊小店,准确地说是过往的小摊小店,几乎不可能不消失。
话题扯得有点远,总之老成都的饮食是令人艳羡的。但这种艳羡也只是当下得不到的心情的宣泄,又或许只是人们念旧。成都的不少小吃都恢复了,在全国建立了良好的名声。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Luo said,
March 17, 2007 at 9:41 am
那本书在第三极体育天地那块有,我看过一点点。不过我不是很喜欢钟水饺。别的,都很棒!
棒棒唐 said,
March 17, 2007 at 11:46 pm
你说的豆花馓子面,在老绵阳可能就是老北街的豆花面.,不过好像没有馓子.有黄豆,大头菜粒,碎花生,面是加碱的活面,黄黄的面,舀上白白的豆花,褐褐的大头菜,再撒上青青的葱花,浇上熟油辣椒.在北街当街一口大灶,排着长队,小孩脆生生地喊:二两免豆豉.上世纪6,7十年代北街风情画,可惜失传了
棒棒唐 said,
March 18, 2007 at 12:03 am
失传的还有红星街”菜羹香”的凉拌莴笋尖(味道近似现在的钟兔子).钟鼓楼”廖三江”的肺片汤,老北街的席凉粉____不过席凉粉消失不过几年,最近听说要原址恢复.肺片汤我在桃源酒店吃过,雪白的肺片,雪白的豌豆,炖得雪白的汤,一罐48元,我说过去一钵碗一毛钱,服务小姐仿佛听天方夜谭,我恍若隔世……
putaotang said,
March 18, 2007 at 6:19 pm
to luo:居然有卖的。。。
to老爸:你写一篇吧。
有兔 said,
March 19, 2007 at 11:39 am
车輻是老美食家,90多岁了.三联出过他的《川菜杂谈》,挺好看.